靳凌回到家,就直接去酒柜里拿了瓶红酒,可能是因为今天晚上亲了夏怡,尝到了酒的味道,突然也想喝点。
倒在醒酒器里,摁开了投影,躺坐在沙发上,他都忘了这东西原来半个月没关机,机器还在待机中。
一打开视频就又继续播放。
凌晨寂静的深夜里,全部被稚嫩温柔的声音占满,是夏怡的油管频道。
“看!这是我第一次煎成功的鸡蛋,一点没糊,我之前从来没有做过饭的,厉害吧。”
“我好惨的,都不知道油真的不能碰水,你看这个手臂上的水泡印子。”
说的是英语,听起来磕磕巴巴组织着语句,视频里的人只有半个身子,穿着短袖,手捧着一张盘子,里面装着一个看起来卖相还行的蛋。
“我每次觉得很烦的时候就会来查尔斯河边逛一逛,虽然它是一条河,但是看起来就像是城市里的海,给你看。”
画面是深秋河畔,红枫打转,小狗撒欢,深蓝暮色里对岸的城市天际线橘光闪闪。
“我终于把这些作业写完了,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了,但是我等会还有一节早课,是我最不喜欢的那个教授,你说我真的不会因为熬夜猝死吗?”
里面的人是穿着一件马海毛的浅蓝色毛衣,趴在桌上,看不见脸,能看见柔顺的头发散在手臂上,后面背景看起来像是图书馆,晨光熹微,透过深棕书架的层层缝隙。
“今天第一天开学,他们真的太喜欢在第一堂课上让大家自我介绍,你觉得你做过最酷的事情是什么?我之前预科的时候说的是,我第一天到波士顿,美联航就把我的三个托运行李全弄丢了,现金都在里面,晚上十二点我的身上只有护照和手机,最后居然靠自己找到了公寓。
“但他们觉得这不够ol,所以我今天说的是,我有个纯手工做的无人机,上面刻了我的名字,他们可能觉得这比十六岁拿了xgas单板滑雪亚军还要ol那么一点点吧,让我下次可以带来给大家看看。”
里面的人背着书包走在街上,手里拿着一杯咖啡,可以依稀看见两侧闪过的各式各样穿搭,不用肤色的路人。
“hello!我没想到还有会有其他人会看这些视频,我之前都剪得很随意,拍得也很随意,但是我觉得我现在要好好开始拍了,因为有更多人开始看了…”
看到这里靳凌用遥控把投影关了,喝了口桌上的酒,一股子醋酸味道,酒醒过了,沉默着把这一瓶都喝完了。
他不该再看这些东西的,扫了一眼沙发一侧排了一排又一排的jellycat,这家像个动物农场,一脚都给踹了下去。
靳凌又后悔了,喝了酒之后,觉得自己今晚太冷静了,他也该闹点脾气的,明天叫夏怡来把这些烦人的东西都拿走。
又觉得不行,这些东西要好好算算,这个兔子是他买的,那个熊也是他买的,他们哪是那么容易算得清楚的?
为什么他前任栽树,让后人乘凉了?
头疼得不行,凌晨四点给秘书发了个消息:明天有事,下午那个会你看着改哪天吧。
起身去洗了个澡,终于把脏衣服换了下来,毛衣上是鼻涕和眼泪,裤子上好在水干了也不明显。
出了浴室,头发半干,身上还沾染着水汽,围着浴巾在卧室衣柜里找睡衣,就算有衣帽间,这个柜子里放的都是些贴身衣物,但夏怡的也占了大部分,靳凌找到自己的,一扯就把夏怡的各种各样的真丝吊带裙带了出来,捡起来的时候靳凌头发上的水又滴在了上面。
想起来商予宁今晚说的话。
但也就一次,他搬到这里来的第一年夏天,夏怡刚刚本科毕业有了她读书历史上最长的一个暑假,她更是很聪明的特意申请了国内大学的暑校,春山另一所大学每年和国外大学合作的交流项目,准备上着来掩人耳目。
白天夏怡上课,靳凌上班,晚上就各种在一起鬼混,真正意义上的同居了一阵子。
那天是个周末,靳凌难得没去加班,但夏怡明显食言了,前一天晚上临时说的,这天有学习小组临时的团建活动,大清早就起来洗澡,化妆,挑衣服,甚至还没赖床,靳凌还睡意朦胧,眯着眼睛躺在床上看她忙来忙去,瓶瓶罐罐弄得叮当响。
最后看她穿得很亮眼,碎花吊带搭牛仔裙,脖子和腿都露出大片夺人眼球的肌肤,这个时候的夏怡已经很大程度上脱去了小女孩那种稚嫩感,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女人的抚媚,要走得时候他终于清醒了,一是后悔昨天晚上没给她脖子啃点什么东西上去,二是想把人抓来问问到底要去干嘛,嗓子还低沉着叫:“宝贝,过来亲一个再走。”
夏怡瞪了他一眼,已经完全不吃这一套了:“你亲来就没完没了,那我还去吗?”
立刻就溜了。
他整天都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窗帘把外面毒辣的阳光遮得严严实实,空调打得很低,脸庞笼罩在卫衣帽子里,眼里阴沉得像是一块风雨欲来的漆黑天空,光源只剩下投影上的游戏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