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做了些布置。
&esp;&esp;整个王府里,也只有寥寥三四人知晓。
&esp;&esp;萧挽风按住铜灯座,用力往下扳——
&esp;&esp;青石地面无声无息地掀开,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大洞。直通地下。
&esp;&esp;
&esp;&esp;“娘子,殿下吩咐不许人打扰。”
&esp;&esp;把守书房的亲兵婉言劝说:“昨夜的大阵仗,娘子没见着。庭院里的人乌泱乌泱的,门外也聚拢许多人。”
&esp;&esp;“总之,昨夜弟兄们没合眼,殿下也整宿没合眼。两刻钟前才送走了刘指挥使,书房里没响动——殿下正睡着呢。”
&esp;&esp;谢明裳撑伞立在雨中,捏着湿漉漉的裙摆。长裙下的鞋面也湿透了。
&esp;&esp;“你们殿下的好主意,把遮风挡雨的游廊都拆个精光,看我走来一趟身上淋的。”
&esp;&esp;“来都来了,我进去看看。他若睡了,我便出来,不打搅他好梦。他若没睡下,我正好有点事问他。”
&esp;&esp;把守亲兵迟疑片刻,互相瞅瞅,眼神无声互问:
&esp;&esp;“让不让?”“娘子冒着大雨来看殿下,有啥好拦的?”“让?”“让!”
&esp;&esp;众亲兵默不作声让开道去。
&esp;&esp;谢明裳脚步轻快地推门进书房,当时她还没多想。
&esp;&esp;书房里静悄悄的。
&esp;&esp;木轮椅留在檀木底座大屏风后头,谢明裳绕过屏风,狭小的内室一览无余。内室里居然也没有人。
&esp;&esp;人不在书房?但轮椅分明就在此处。
&esp;&esp;谢明裳纳闷起来,四处走动搜寻,无意间走来床边,她忽然留意到,靠墙摆放的木板床被挪开了。
&esp;&esp;原本合拢的两片木板,此刻分开一人宽的缝隙……
&esp;&esp;缝隙下方的青石地面,露出一处敞开的,三尺见方的洞穴。
&esp;&esp;谢明裳震惊地盯着那洞口。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噗通,噗通。
&esp;&esp;某个半梦半醒的夜晚,飘入耳边的几句对话,她原以为自己忘了,此刻却在脑海里清晰浮现。
&esp;&esp;“唐将军带来一个活的‘重礼’,不知何处安置?”
&esp;&esp;“送来的重礼,先放去外书房密室。”
&esp;&esp;“密室……”
&esp;&esp;密室就在眼前了。
&esp;&esp;谢明裳转身便往书房外走。几步绕过大屏风,脚步忽地又一顿,回望地面敞开的洞穴。
&esp;&esp;她进门时没想着瞒人。只需出去问一句把守书房的亲兵,就知道她进来过,她瞧见了。
&esp;&esp;急着退出去又有什么用!
&esp;&esp;谢明裳转身又走回内室。站在父亲睡过多年的木板床边,一咬牙,冲敞开的洞穴口喊:
&esp;&esp;“明人不说暗话,我瞧见了。”
&esp;&esp;“殿下,你在密室里头?我瞧见了,你实说罢,怎么办!”
&esp;&esp;耳边的雨声仿佛更大了。静谧的内室里,只有她自己逐渐急促的呼吸声。
&esp;&esp;其实只过了几息,但感觉却仿佛过去很久。
&esp;&esp;谢明裳蹲在黑黝黝的洞口,踌躇片刻,冲下头喊:
&esp;&esp;“我下来了。”
&esp;&esp;“我真下来了。”
&esp;&esp;无人应答。她拢起湿漉漉的裙摆,踩着石阶而下。越往下走,光线越暗,脚步回音越响。
&esp;&esp;石阶很快下到了底。
&esp;&esp;石阶下方原来是一处地下通道。两边墙壁以青砖砌起,墙上铜灯没有点亮,黑黢黢的。地下甬道延伸到未知处。
&esp;&esp;黑暗的地下,谢明裳摸索着墙壁前行。
&esp;&esp;太安静了,她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砰。七分紧张掺三分兴奋,越来越剧烈。
&esp;&esp;甬道前方有灯光。
&esp;&esp;这条甬道的尽头,才比较像密室了。有油灯,有桌椅,有通风口。约莫十丈方圆大小,气味不怎么好闻。
&esp;&esp;谢明裳掩着鼻下隐约不散的血腥气,走去油灯光亮处。
&esp;&esp;两盏长明灯上方,供奉着一处小小的龛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