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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独自一人回家的唐一梧按开门口的灯,低下身换鞋。
于是抬头看到客厅里的灯,差点没站稳。
脚步略急地走进,他看到背靠沙发长腿架起的人手里懒懒地翻着一本书,听见声音眼皮也不抬一下。
某种情绪像是落地。唐一梧动作放轻地去解决晚餐,在看到桌上留了一份做好的食物时又向沙发那看了一眼。
吃完,他轻轻地在男人身旁坐下,被随手揽了过去。
狄望这时换了手机在看,动作很随意自然。唐一梧不知是靠得太近了,头一时发胀好半天才意识到对方在说话。前面说了什么他都没听到,好像聊了一会他们共同的朋友近况,最后只听狄望问了句:你呢?
唐一梧不知他问的什么,也不好意思说前面的他都没听,只好干巴巴地回问:嗯?
像是注意到他的不专心,狄望好笑地揉乱他的发:想我没?
唐一梧不知道他也会问出这样的话,脸唰地一下红了,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最后急切地拉过对方的手贴上他两边脸颊,看着狄望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想……很、很想。
他没注意到男人眼神一下子变了,本是心血来潮逗逗人的氛围消失一空。狄望把手机关了,按桌上。
等灯也关了唐一梧才意识到不对,猛地被人摁进怀里。
太近了。
气息乱成一团。痛感从耳尖传来。
男人在后背咬着他耳朵,笑了。
饱含情欲。
……
狄望偶尔会来唐一梧的公司。
他长得好,无所事事地架着脚坐在一旁沙发里,进办公室的人多半会投来一点目光,或惊羡,或好奇。
狄望有时会什么也不做,就撑着个下巴听唐一梧工作;有时躺着翻翻手机,屈肘枕着脑袋;有时拿来旁边新放上去的杂志看看;有时会敲会儿键盘,用耳机听听歌。
今天他耷拉着眼睛,托着下巴坐在那儿,听他们讲话。
太久没看到他的秘书汇报工作时看了他好几眼,心里是挺高兴的。毕竟这几个月她的上司精神状态不好,她隐隐猜到些原因,知道与这位主密不可分。
中午两人去旁边开的家餐厅吃饭。
回到办公室,唐一梧留他在休息室里睡会儿,狄望不置可否,坐在他对面的待客椅上开口聊了几句。
其实他真要聊什么是相当自然的,可以保持不冷场地一直聊下去。他们聊了会儿一起的朋友,聊了下去过的旅游地的风俗人情,或是什么别的,总之是互相都能说上几句的。
唐一梧发现狄望最近嘴边经常冒出一些让他红了脸的话,他往往讷讷半天,不知道怎么答,回的话只好直白又坦诚。
不知怎么,现在聊着聊着又这样了。
然后气氛到了,被狄望带进休息室,一起“睡”了会儿。
唐一梧没想到他在办公室也能来,床上紧张得直吞口水,嘴巴闭得紧紧的,身下也很紧。于是狄望有些不满地狠狠咬他,看鲜血沿着他脖子流下,又舔了几口。
当有敲门声从办公室门外响起,唐一梧才惊觉过来,他们弄得时间有点久了,不过他不敢也不舍得去推身上的人,只能眼巴巴地看他。
隔着两道门,站在门前等以为睡过时间的上司开门的秘书没有发觉大概也不会想到,最里面窗帘拉上的光线暗淡里,有人又抽弄了好几下,才放开人,最后开口声音沙哑:放过你。
狄望披上衣服走了,下午没来。
唐一梧晚上被邀去一家会所谈生意,没想到却遇见了他。
领着一批身穿西装的下属进入,唐一梧错愕着向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一群人看去。
那些人多是混混打扮,为首的长相粗犷的大哥胳膊正挂在狄望肩上,而他换了一身衣服,穿着随意,嘴里叼着根烟。唐一梧想说什么,对方也只是扫过来了一眼,表情冷淡,脚步没有停留。
因为这个,唐一梧心情不好,在之后的商谈里全程冷着张脸,唬得对面以为他胜券在握,条件放低了很多。
另一边。
糜烂的灯光里,包厢中那位大哥正问了句:小狄呢?点几个人?
他身边揽着的莺莺燕燕顺着他目光看了去,看到那副英俊皮囊,眼神都直勾勾了起来,应附着调笑了几声。
话题中心的人躺在沙发里吸烟,闻言半晌才回他:……不用。
大哥应了声,没觉得什么,其他正玩着的小弟也知道会是这样,没说什么。他们都习惯了这人的不沾烟火。
于是只有陪酒女们的连连可惜声。
夜入深,唐一梧躺在床上,思绪低落。今晚狄望没回来。
他知道有时候狄望晚上不会来,但对方从旅游来之后的这几天天天都来,做的频率也高了很多。他想他已经有些分不清了。
可他从来不敢要太多。
一整夜他都没睡着,闭着眼在脑海里回想着他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