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磬声开心了,裴野鹤就将之前乱七八糟的顾虑抛到了脑后,不是吃饭就是用一双含笑的眼睛看宋磬声吃饭。
…………
之后的日子倒是平静,平静到宋磬声甚至都忘了时光仍在流逝。
卧室里的暖风开的很足,即便不盖被子也感觉不到冷。宋磬声抱着被子缩在裴野鹤身边沉沉睡着,光裸的脊背上除了日益鲜艳的鹤形纹身之外,就是一连串嫣红的吻痕。
裴野鹤恢復得慢的原因,有一大半是他一直未停地在为宋磬声输送自己的哨兵之力,从这鹤形图中就能窥见封存其中的充沛力量。
裴野鹤半坐在床上,枕头被扔到一边,宋磬声正好面对着他蜷缩着,毛茸茸的小脑袋抵在他大腿旁,腰背弓起,引人流连。
他单手看着手机,眉心微蹙,另一隻手亲密又温情的抚摸着宋磬声的脊背。
他们昨日下午外出看了场电影,走到一半裴野鹤想散步,二人就将车停在附近,一步一步走回了家。
本来走了一路就累,裴野鹤又不肯放过他,宋磬声累得不行,自顾自地睡了过去,又被折腾醒好几次。
他每次醒来,裴野鹤都端着水杯让他润嗓,他也只能意识昏沉地咽下几口水,整个人像是陷入高烧一样,整整一夜,醒又醒不过来,睡又睡不熟。
说来也怪,明明两个人是一起睡的,可裴野鹤的精力就是比他足,哪怕他睡得时候天都快亮了,可就是能先宋磬声一步醒来。
裴野鹤看着手机里传来的资料,落在宋磬声脊背上的手渐渐不动了。
手机里的资料,是关于江凛的。
而江凛的情况,超乎寻常的复杂。
他和姚湛空分属不同的领域,江凛的资料属于军方绝密,姚湛空的手伸不到那么长,自然也查不到什么。
可裴家势大,他四伯又在军区做司令,倒是陆陆续续传来了不少讯息,他也是为了让宋磬声之后的路更顺利一些,才将兽魂烙在了他身上。
只是以往的资料都不如今天全面,单从前面这几段话里,就足够看出事情的严重程度。
他能为宋磬声铺路,可这条路,终究还是要宋磬声自己去走。
他担心的不是江凛如何,他是担心宋磬声会中途放弃……
裴野鹤眸色微暗,转瞬间,心头已浮现数个计划。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无论如何都要让宋磬声继续走下去。
哪怕他只看到了言听的部分记忆,但这一部分记忆也足够他得出一个有违常理的事实:如果宋磬声能拿到他们三个人的命,他或许可以永远的、长久的、以超脱凡人寿数的长度活下去。
隻这一点就足够让他献出自己的生命。
至于江凛……
裴野鹤眉梢微动,露出一个极厌恶又妒忌的冷笑。
许是他身上骤变的气势惊动了宋磬声,浓密的睫毛不安地颤了颤,还未睁眼,人已经唤出了他的名字,“阿鹤……”
“在呢。”裴野鹤一秒换了脸色,用拇指摩挲着宋磬声的侧脸,温柔道:“醒了吗?还是想继续睡一会?”
宋磬声闭着眼,用头轻轻顶了一下裴野鹤的大腿,道:“不睡了,再睡要头疼了。”
他这是长期作息不规律,晚上折腾太久,白天又没个固定的睡眠时间,所以精神才会变差,继而导致了头疼。
裴野鹤暗暗愧疚,决心要忍耐一段时间,他又怜又爱地吻了吻宋磬声软润的唇,柔声道:“那我去拉窗帘?”
宋磬声哼出一个嗯字。
窗帘一开,灿烂的日光便毫无遮掩地倾泻进卧室,哪怕背对着窗户,宋磬声依然能感觉到阳光的耀眼。
“是晴天吗?”宋磬声闭着眼睛问。
裴野鹤看向窗外,道:“嗯,是个大晴天。”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世界陷入一片炫目的莹白,保守估计,积雪能有七八厘米厚,再配合今天的阳光,倒是个玩雪的好日子。
“声声,”裴野鹤凑到闭着眼的人身前,兴致勃勃道:“我们去堆雪人吧?”
宋磬声很少拒绝他,但这一次倒是很坚决,“不要。”
“为什么?”裴野鹤不愿意了,他拖长声调,试图让宋磬声改变主意,“去嘛,去嘛,距离我们上次堆雪人已经过去不知道多久了,我好想去。”
宋磬声从床上爬起,顶着乱糟糟的头髮看着他,眼里是清晰可见的控诉,“你还有脸提上次?你让我堆一个你,我幸幸苦苦一个多小时,手都快冻僵了,好不容易堆出一隻白鹤,结果你和我生了一天的气。”
他没好气地下了定论,“不去,再也不去了。”
裴野鹤很委屈,“可你明明堆的是一隻野鸡……”
宋磬声别过脸不说话,打定主意不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好吧,”裴野鹤妥协了,他扯着宋磬声的被角,看上去可怜兮兮的,“那我们出门,你坐着,我堆你,好不好?”
宋磬声一脸怀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