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关系。他不在乎。先标记他。先占有他。先在他的身上落下自己的烙印。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会一点一点剥开盛垣的心。他有足够的耐心。来日方长,他的小野猫总有一天会柔软。盛垣的心脏在何言宽厚的手掌覆盖之下砰砰乱跳,节奏错乱,呼吸灼热。有那么一瞬盛垣甚至怀疑何言在亲吻他的时候,把药物传递给了他。要不然他怎么也会出现眩晕的感觉。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五感钝化,耳边仿佛响起呼啸风声。却又不是风声。像是血液奔流的声音。撑了二十多年的纯白世界在瞬间分崩离析,化为整个卧室氤氲的水汽。……(数学老师说过解题要有过程,但是番茄爸爸提刀对着作者脖子,见谅见谅)到这时候,盛垣才知道,食人花除了有香气有温度,咬人是会疼的!盛垣只觉得自己被扔进了汹涌的水流中,惊涛骇浪铺天盖地,呼吸都变得艰难。意识恍惚中他只能紧紧掐住枕头,像是攥住最后一块求生的浮板。何言中途问了两次,要停吗。盛垣装死不回答。何言本意是想心疼人的。毕竟……不是真的中了药。他对盛垣的身体状况也存着担忧。二十八岁的身体,因为长期处在高强度的精神和工作的双重压力之下,脉象竟然有渐老之势。可小野猫细碎的嗓音一出,简直就是夺命刀。就这么办吧,他对自己的医术有绝对的信心。只要做不死,就能救回来。这一夜清风朗月,满室旖旎。到最后盛垣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唇边有清凉的水,插着吸管撬开他的唇舌,何言在他耳边低声哄劝,“喝一点。”盛垣想说句“谢谢”来着,拼了好大劲儿他以为他说出来了,其实一点儿没发出声音。喉咙疼的烟熏火燎。何言抿着嘴,又好笑又心疼。喂完水,他又哄着掰开盛垣嫣红的唇瓣,塞进去一颗清喉药。清洗是在东方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就做过了的。这点何言身为医生最清楚不过,拖不得半刻。那会儿盛垣还昏沉沉睡着,任他摆布,倒也轻松。早晨六点多林姐就在楼下厨房里忙活,食物的香气隔着门缝钻了进来。何言洗了澡,一身清爽下楼,声音清澈明亮。“林姐早!”林姐一回头,惊了一下。眼前的小伙子神采盎然,像是有什么藏不住的喜事似的。“起这么早?不在多睡会儿吗?是不是认床,睡不惯?”“哪有,睡的好得不得了。是你煮的早餐太香了,肚子咕咕叫。”何言眯着眼睛深深嗅了一口。糯米鸡,黄桃蛋挞,小笼汤包,鸡汤小馄饨。“林姐,再煮个粥吧。”何言撒娇。
“你要喝粥吗?好好,我这就煮!”林姐欢喜的回头,可算有个人跟她在厨房互动了,林姐一边淘米一边念叨,“小垣不喝粥,所以我不太做。”何言心想,以后他只怕要常喝了。站在厨房和林姐闲聊了几句,忽然楼上传来“哐几”一声闷响! 罗公子来了何言吓了一跳,转身就往楼上跑。一把推开盛垣的房门,何言愣住了。盛垣双膝跪地……摔倒在床边的毯子上。何言顿时秒懂,一瞬间他恨不得把上辈子所有伤心事都想了一遍,才堪堪压住上扬的唇角,赶紧过去把盛垣拦腰抱了起来,送进卫生间。“何言,我要弄死你。”盛垣扯了扯嗓子低声嘶吼。何言抿紧了嘴唇,“好好好弄弄弄。”什么虎狼之词!何言把他小心翼翼放在洗漱台前,胳膊捞住他的腰,抱着他弯腰洗漱。“放开!”盛垣咬牙切齿。“好好好你别生气。”小野猫有脾气,何言看着他勉强靠着洗漱台站稳了身子,转身走出卫生间。盛垣冷水泼了一把脸,再出来的时候,何言拆了他的电脑键盘,一根延长线拖到他的床前,双膝悬空跪在上面。盛垣:“你这是做什么!”“跪键盘。你盯着屏幕,我保证不打出半个字,你什么时候消气,我什么时候再起来。”何言垂着眼睛一本正经。盛垣沉了沉气,声音消了几分怒气,“不至于。”“不是,”何言缩了缩脖子,“我要坦白自首。”盛垣:“?”“昨天我没中药,骗你的。”何言脑袋低下去,缩成一个鹌鹑。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盛垣:“!!!”一瞬间盛垣气的眼前发黑!是真的发黑,天旋地转,仓促间一把摁倒了床头的台灯。稀里哗啦的落地声把正好上楼来送粥的林姐吓了一跳,站在门外担心的喊,“小垣?你没事吧?我给你把粥送进来?”都等不到盛垣开口,何言从地上一跃而起,速度极快的冲过去端了粥过来,“没事没事,是我把杯子弄掉了。”何言把粥放在桌上,转身又老老实实跪下,“别生气了。以后我再不敢玩这种把戏了,我一定老实的。”还“以后”!盛垣闭眼深深呼吸。身后疼的炸裂,气的发晕又不敢坐下,只能扶着床头柜呼哧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