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病弱万人迷艰难端水中 第64  把灯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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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独孤明河微笑。

“可是晚了,阿拂。”

他松开禁锢着面前人的手,像是同时也解开了束缚自己的锁链,任由胸中汹涌情愫倾泻而出,破罐子破摔般道:

“我已经像骆衡清一样爱上你了。正是你最怕的——”

“偏爱。”

“私爱。”

他凑近面前人耳畔,一语道破他最不愿面对的四个字。

“夫妻之爱。”

贺拂耽眼神猝然一凝。

从不生气的人此刻面上浮现出一丝恼怒, 似乎有极不愿为人所知的秘密被人当面揭穿。但那恼怒也是柔软的,柔软到悲伤,只能独自饮泣, 而非怨怼旁人。

贺拂耽推开面前的人,转身欲走。

下一瞬就被拉住手腕, 被迫后退一步, 撞入身后人的怀抱。

他想要挣扎,但那人却拉住他的手,横过腰腹,重重按在自己的小臂上。

贺拂耽瞬间不敢再动。

掌心下除了一层单薄的衣袖和火热的体温,还有粗糙的、起伏不平的纱布触感——贺拂耽想起来,那是他早上刚给明河包扎好的伤口。

声音在耳后响起, 漫不经心:

“就算要走,也不该现在就走。阿拂, 我要洗澡。”

身后人轻笑, 好整以暇。

“可我手伤了,碰不得水。阿拂, 你不帮我吗?”

贺拂耽顿了一下:“你先放开我。”

独孤明河果然松了手。

贺拂耽转身,看向面前人。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人此时面上一派轻松自然,好像他们方才那些激烈的争执从未发生过。而那些已经被戳破的真相、不可挽回的事实,也都可以一笑置之。

贺拂耽从未见过这样喜怒多变、阴晴不定、还思维跳脱的人。

他低下头, 魔修的黑衣看不出别的颜色, 但他掌心中已经一片濡湿殷红。

他也从未见过这样好似什么都不在意的人, 伤痛、爱恨、命运都当做玩笑般对待。

魔修都是这般玩世不恭的吗?

他被面前人当下的平静和这个无比正常的请求所迷惑,心想或许对他来说情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难关,但对明河、对魔修来说,或许不过只是闲来消遣的逗趣。

独孤明河已经开始脱衣服, 一边脱一边嘶嘶吸气,好像疼得狠了。

不久之前还拉着人东奔西跑,现在就柔弱得连衣服都脱不利索。贺拂耽无语,到底还是接受了这个意味和好的台阶。

他伸手替独孤明河解开腰带,脱到袖口时最为小心,注意着不让布料碰到已经再次崩裂的伤口。

独孤明河浑身赤|裸,靠着溪水中的一块巨石坐下。

这里水源丰富,却没能发育出一条深一些的河流,而是分散成众多溪流,从茂盛的草木中穿梭而过。

溪水清浅,坐下来也才刚刚没过小腹,其下风景一览无余。

贺拂耽尽量控制着让自己眼观鼻、鼻观心,不朝某个地方看去。

他拿了帕子,打湿后一下下替独孤明河擦着背。

烛龙的体温很高,化作人形也依然像个火炉。在望舒宫时,贺拂耽常常不需要回头就知道独孤明河从他身后走来,冰天雪地,一个人形火炉的存在感实在太强。

但山顶流下的水冰冷,贺拂耽习惯寒冷都觉得有些凉了,淋在烛龙的皮肤上时只会刺激更盛。

水珠顺着背肌的沟壑流下,覆盖其上的麦色皮肤微微颤抖,血红纹身仿佛活了过来,小蛇一样轻轻扭动着。

贺拂耽指尖抚过纹身时,会觉得下一瞬就要被它们一口咬住。

背对他坐着的人呼吸有些沉了。从后背顺着肩颈擦洗到胸前时,余光能看到块垒分明的腹肌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帕巾渐渐向下,擦拭过那些缓慢而规律起伏着的肌肉。

这个角度不可能再将某处排斥在视线之外,贺拂耽视而不见,专心致志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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