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乔听说
。”
林与闻大松了一口气,身体一虚,差点和尸体头对头倒在一起,亏了袁宇上前扶住他,“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林与闻挥着人招呼陈嵩,“椅子。”
陈嵩喝得也不少,搬椅子是搬不动的,一路拖着椅子发出刺耳声响,挪到林与闻身后。
林与闻竟然也不怪他,就那么无力地坐下。
袁宇看他俩这要死不活的样子,不打算理会,又问程悦,“你确定他是高邮的李捷之子吗?”
“嗯,你看他头巾的绑法,应该是生员,”程悦答,她又拉起尸体的手,“这个戒指的背面刻了个和文,应该是李捷的字。”
林与闻抬手,插嘴问道,“你说他是高邮人?”
程悦点头,用手帕擦了下手,“应该马上了吧。”
“嗯?”
程悦平静道,“所以我才让人去找你赶紧回来。”
林与闻腾的一下站起来,脸上神情都变了,“本官明白了。”
袁宇一头雾水,这一大早发现死人就够晦气了,怎么身边人还一个个都发疯呢。
不过他的震惊还在持续,只见一群公门中人配着刀蹭蹭蹭地跑了进来,领头的大喊一声,“知州大人到。”
沈宏博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他个子中等,面皮白净,眼睛细长,长得跟画里那些名士一样,周身有种富贵的气质在。
他二十九岁,和林与闻是同科的进士,同是被首辅给予厚望的青年才俊,一个进了刑部,一个进了户部,自然暗里常常较劲,但他们的渊源不只有这个。
就在林与闻被放到江都的第二年,沈宏博也被贬了过来,他们在京里那点小矛盾,如今已经变得不可调和了。
林与闻清了下嗓子,挺起胸,一副要上战场的样子,“沈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啊。”
沈宏博笑眯眯的,假得不行,“林大人说笑了,沈某为了不让林大人犯下大错,接到消息立刻就来了。”
“本官能犯什么错啊?”
沈宏博身后站着个矮个子男人,低着头往尸体边上凑,程悦看见了没说话,小心观察着对方。
沈宏博指一下尸体,“这位是我们高邮的生员,李裕,所以这件案子应当是由我们高邮来审的。”
“嗯,”林与闻啧了一声,“但是,这尸体是在我们江都境内发现的,自然该归我们江都处理,就是在修省书院的外面,对吧?”
袁宇点头,他当然要站在林与闻一边,“是的,确实是在江都境内发现的。”
沈宏博眯起眼睛,打量着袁宇,“袁千户?”
袁宇冲他作揖,“因着是我手下人发现的,我就来做个证人。”
沈宏博当然知道这俩人关系匪浅,从前在京城里就跟对双生子似的焦不离孟,看来到了扬州也一样。
沈宏博早有准备,“尸体是在江都发现的,可不一定人就死在江都。”他示意那个矮个子说话。
矮个子是仵作,叫许停,他与沈宏博点一下头,拉起尸体的脚,指着靴子下面,“林大人请看,死者的靴子上沾着的这些尘土。”
林与闻欠身盯着,“怎么?”
“这些尘土里夹着些绿色植被,”他抹一下死者靴底,放在鼻子上嗅了嗅,“这是只有我们高邮才会种的一种茶树,所以死者应当是在我们高邮被杀之后,拖行到江都的。”
为表公正,他还把泥土抹在一张白纸上,递给程悦,“程仵作也看看。”
程悦接过纸,用手抹匀,也闻了一下,“确实,这个茶种江都是没有的。”
程悦每天采药,最了解这些,她说没有就确实没有。
沈宏博很满意看到林与闻吃瘪的表情,嘴角带着笑,“看到了吧,而且我有证人能够证明昨晚李裕有出现在过永定酒楼里。”
“永定酒楼林大人是知道的吧,就在我们高邮州的兴化县里,”沈宏博故意阴阳怪气,“你不是常去那边吃咸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