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着尹方量的神情，他面容平静而冷彻。时不时从他侧脸一闪而过的灯光，让他不真切，恍恍惚惚，一晃一晃，沈洋眨了眨眼，再凝神，尹方量已经看着他了。

昏暗的车里，尹方量脸上的表情不好琢磨，但能看见他确实弯着嘴角，那g起的嘴角像是道墙，挡住了导演的喋喋不休，导演说了什麽沈洋一句也没听。

耳边轰轰几声，车子开进了高架桥下，那段路很短很短，并没有设置路灯，只靠着车灯的光线照亮，不用几秒就能离开底下。沈洋没能做出任何反应，周围顿时黑了下去，温热的气息贴近，唇上软软的，他下意识把双眼闭起。

再睁眼像是隔世，车子已从略为偏远的片场开到了市中心，周遭的霓虹充分塞满了整台车，亮堂堂的，沈洋眨了几下双眼，只见尹方量正看着窗外那不眠的繁华，方才铺面而来的，究竟是谁的温柔？轻巧的吻，似乎融合了低沉的叹息，如此缱绻。

那甚至称不上一个吻，沈洋不明白，他确实靠近了吗？似海面上的海市蜃楼，又像夜里飘忽不定的霓虹，尹方量……究竟是谁？他真实存在吗？

一般人对於演员的了解终究是太少了，他展现了什麽於是人们就看见了什麽。

那张皮囊底下的，也许真是怪物也不一定。

2-2

梁导跟电视上看起来差不多。

他得奖是两年前，意气风发的样子犹存，这两年期间并没有多少岁月在梁导脸上挥霍。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一看见沈洋，便热情的与他握手。

「久仰了，沈老师。」

「不、不不……我……才。」沈洋咬到了嘴，吞吞吐吐。

「沈老师不用紧张的。当作跟亲戚朋友吃饭就可以了，啊呀！这就是方量吧？我还真是第一次看见大活人！」梁少彣摊开了双手与尹方量浅浅拥抱，又松开，「你真的很帅啊。」

尹方量微微一笑，「要有幸在导演镜头里，肯定能更加好看。」

梁导哈哈大笑，连忙招待他们入座。

吃饭的过程没什麽特别的，两个导演自己聊得乐不可支，尹方量跟沈洋就是笑着陪吃饭的功能。

尹方量在他耳边低声道，「听说沈老师没有驾照。」

沈洋愣了愣，很意外他们展开的是如此寻常的对话，点了点头。

「那我知道导演带我来g嘛了。」尹方量笑了笑，「当代驾。」

沈洋笑了起来，「大大、大材小……小用。」

「那麽，沈老师觉得我该用在哪里才合适呢？」尹方量又问道。

沈洋只觉得这家伙有够不会聊天。刚刚气氛不是很轻松吗？现在为何又横空出世如此叫人为难的问题呢。

「我、我不知道……也也许、演戏。」

尹方量微微一笑，「我演得好吗？」

沈洋愣了愣，旋即捣蒜般点了点头，「那当、当然。」

这次尹方量只是看着他笑，并未再接话。沈洋心里再一次万马奔腾，拜托谁能出一本《与尹方量对话锦囊》给他啊？太难了！

沈洋偷偷望向了两个导演，只见那二人聊得忘我，的确是完全忘了他们。没别的招数，沈洋只好继续低头扒饭，吃了几口，总感觉尹方量的视线仍旧直gg黏着他仍是那夜那般叫人无措的眼神，平静却侵略，他目光似黏在沈洋脸上，一刻未离、如火般滚烫，看得沈洋浑身不对劲，连忙抬手乾了一杯酒，以酒jg强行把那gu焦躁感压下，正好导演们都喝高了，见他灌酒，连连又替他满上。沈洋就这样喝了几杯，直到头脑发胀。所幸他结巴，喝了酒倒也不乱讲话，乖乖地坐在一边。

离开餐厅时他还算清醒，起码能自己走，摇摇晃晃跟在尹方量身後，尹方量将两个醉的不省人事的导演挤上了车，随後一回头就看见沈洋了。

尹方量弯起嘴角，「沈老师就这麽像只小j一直跟着我？」

沈洋挺起x膛，「我……我我可以自己走走！」

「那可以自己上车吗？」

沈洋心想那还不容易？拉开了车门便直接坐到了地上，还来不及喊疼，尹方量便将他拉了起来，好生放进了车子里。

「真bang。」尹方量哄孩子似的朝他笑。

沈洋是醉了也不是si了，羞耻感尚存，两颊发烫，「我……我们回家家……」

「好的。」

两个导演被尹方量载到了酒店，沈洋在停车场等着他，车子没熄火，总感觉酒意正在消退，又或是更加上头，晕呼呼的，他双手捧着自己滚烫的脸，还没缓过来，就看见电梯口方向尹方量走了过来。

停车场昏暗的灯光有些暧昧，电梯里暖hse的灯在他身後笼罩了一圈毛边，他低头正看着手机，不知回覆着谁的讯息，蓝光打在他脸上，没多少表情，沈洋觉得他看起来分外陌生。

尹方量是一个私生活非常神秘的演员，看见他的时候总是扮演着「谁谁谁」，而不是「尹方量」，真正的他是如何并没有人知道。这反而让他的真实显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