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刚出地铁站的时候猝不及防撞见的。

天空是烟灰se，下着冰凉小雨。雨季一来，空气里就带着令人讨厌的cha0sh和霉味，淅淅沥沥的声音里，世界都笼上一层看不清也听不清的无形之壁。

但对面那条街的景象，及川彻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男一nv并排站在东京市中心新开不久的星级酒店门口，还在说着话，一时半会似乎还没有离开的迹象。

及川彻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晚上八点半。

等到他们讲完足足一刻钟再分别后，及川彻才走过去。

“好巧啊。”他展露笑容，伸出两只手一先一后在她面前打出响指，做出轻盈的重逢姿态，“○○。”

nv生抬起头，目光在凑近的他脸上聚了焦，脸上的疲惫尚且没有散去。

“及川君，好久不见。”她对他点点头，又露出些困惑神情，“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

现在想起来，好像在我们分别的漫长时光里，你一直在有意无意表达着同样的意思。邮件也好，电联也好，甚至传话也好。今天你依然以那双熟悉的、无b坦然的清澈眼睛看着我。

这句话是责备，是ai怜，是于心不忍，是情何以堪。

但它同样是推开，是拒绝，是一个人不肯接受另一个人、又不愿意伤害他时，所能说出的，仅有的话。

“我回来两个星期处理家里的事情。今晚暂时住在这个酒店，明天回老家。”

他歪着头解释。

○○点点头，外头的雨好像下得更大了。

“我送你回去吧？不过刚才我是坐地铁回来的，目的地没有停车场就没开车。车钥匙放在房间了……你陪我上去取？”

她微微低了头，仿佛在思考这个问题。于是及川彻又补了一句，“呐一起吧？正好我也想叙叙旧呢，还有很多事情想问○○——”

“……好的。”她重新抬起头来。

○○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坐过及川彻的车。他们开车的作风从来不一样，甚至导航推荐的不同路线，他们也会倾向选择不一样的走法。昨天她自己开车从老地方到市区，开了35分钟。以往换作及川彻开只要15分钟。

跟着对方一路到达这座酒店的高层房间。

新开不久的酒店走廊还余留着少许粉刷装修的味道，和空气中的沙龙香氛混合在一起，杏hse的走廊暖光下，一切在雨季的sh润空气里变得暧昧难明。

及川彻的房间在最里面。

刷卡，进入。从公共空间到了私密的封闭房间。○○走进去站在门口打量，里面gg净净，是没有人情味的商务房。中央的床上散落着及川彻从飞机上换下来的衣物和东西。两个行李箱倒在地毯一角。除此之外，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及川彻蹲下，在包里翻找出车钥匙放进k子口袋。然后又去茶水台清洗两个玻璃杯，不紧不慢往里面倒水。

“说起来，○○刚才是和同事餐叙吗？”

○○摇了摇头。

“也是，约在这种高档餐厅，果然不会是同事关系吧。”及川彻把倒好的水杯放到她手边玄关的台子上，里面有一片柠檬飘飘浮浮。

“是上司介绍的相亲对象，不好推脱所以今天约着见一面。”她诚实又轻描淡写地解释，将玻璃杯握到掌心，十指合拢。

及川彻觉得喉咙g渴发堵，于是又喝了一口水，柠檬的酸涩味道在口腔内停留，糟糕的感觉没有消失。滞重跳着的心脏也堵在左x口。

想要多听她说说话，想要做些什么。

想要缓解这种莫名的焦躁。

“很意外哦。我以为○○这样的nv孩子，不会有什么空窗期才对。”

口中吐出的言语根本不像是自己会说的话。这样的“叙旧”未免过于诡异。他不是那种可以平和回忆过去，再轻松送出未来祝福的前任——也许对于他这样的前任，她反而可以做到。

“谈过男朋友，”果然，○○坦诚地回答，“不过最后都不太合适。”

她可以接受和陌生人吃饭见面，回自己的邮件却只是寥寥几句，且开头永远是及川君。及川彻有点自嘲地想。

“工作总是很忙碌，当然，人偶尔都会有恋ai的需求，但没有合适的人选……等一下！”

“嗯？”

听着对方的话却突然中断，及川彻仍然低着头，看着即使穿着坡跟皮鞋也只到自己x口处的nvx，发顶带着点雨天的sh气，记忆里若有若无的温暖味道近在咫尺。

“你这样——太近了。”

○○不太自在地用一只手推了推他的身t，对方纹丝不动。及川彻这才发现她被自己和门困在玄关这一方极其狭窄的天地，啊，从她那个角度，也许顶光都被遮挡住。

这当然不是个合适的社交距离。

“是故意的。”他听到自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