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18章  宋公子晏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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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斗胆,请与圣人辩经。

凡是皆有代价。

当场所有人同时在思考一个问题,此人究竟是什么样的魄力,竟敢与圣人辯经。

又是一阵沉默,街角小贩的叫卖声都似乎遥远得听不见了。

但这沉默仅仅维持了眨眼之间,人群便再度炸开。

狂悖!狂徒!一个脖颈粗壮的汉子,臉涨得如同猪肝,唾沫星子随着他的吼声四溅,几乎喷到老者面容上。

哪里来的疯子!有人声音尖利,几乎破音,手指因激动而剧烈颤抖,竟敢在此胡言乱语,质疑圣人之言!

人群徹底失控,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愤怒的火焰在每个人眼中燃烧。

我看他就是故意来哗众取宠,哗众取宠!玷污圣学!一个穿着体面却面目狰狞的儒生跳脚怒骂,手指几乎戳到老者的鼻尖。

大伙一起,一起将这藐視圣人的老头打出去!

和圣人辯经,你也配?什么东西呸!

负责傳话的童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吓傻了,一张稚嫩的小臉惨白如纸。

他看看怒不可遏的人群,又看看依旧平靜的老者,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求助的目光只能投向那扇依旧紧闭的门,门内却无丝毫声息。

就在这怒骂推搡的混乱即将徹底失控,老者却只是缓缓抬起了手。

诸位,稍安勿躁。

人群顿了顿。

老朽并非什么狂徒,他徐徐说道,语气平和得像是在自家院子里与人闲谈。

也绝无半点要故意冒犯圣人之意。

他微微转动脖颈,目光里没有畏惧,只有一种对事不对人的坦然。

只是这做学问,探求经义的道理,最重要的,便是区区一个真。

方才圣人给出的答复,文采斐然,论证也看似周密,的确称得上精妙二字。

然而,若是仔仔细细地去推敲,去对照《公羊》一贯的宗旨本意,便会发现,其中确实存在着值得进一步探讨商榷的地方。

老朽因此才斗胆提出疑问,想要请教,实在并无他意,更非存心捣乱。

话音落下,他没有再看周围的人群,而是再次面向那扇紧闭的侧门。

他一丝不苟地,用双手輕輕掸了掸自己那件浆洗得有些发白的旧儒衫前襟,拂去尘埃。

尔后,他对着官学建筑的深處,那个象征着圣人所在的方向,鄭重地缓慢地深深地弯下了腰,行了一个周全的大礼。

整个动作,从躬身到直起,都透着一股对学问本身的虔诚与尊重,而非对任何名号的屈从。

随即,他直起身,字字清晰,仿佛帶着千钧之力,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老朽不才,姓鄭名玄。今日在此,是为求教,亦为明辨。

请圣人不吝赐教!

鄭玄?!

这两个字仿佛拥有魔力,瞬间冻结了方才还鼓噪不休的空气,也冻结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表情,以及他们尚未完成的动作。

前一刻还喧嚣鼎沸,怒骂震天的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

骤然之间,彻底失声。

先前那些愤怒,尖利的叫骂,几乎要付诸实践的推搡意图,全都在这沉甸甸的名字面前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发自肺腑的难以置信。

鄭玄?

哪个郑玄?

难道真的是那位学究天人,遍注群经,被天下所有读书人奉为圭臬,尊为当世经学泰斗,傳说中早已归隐山林、不问世事许多年的一代大儒,郑玄?!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有人下意识地失声驚呼,随即又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有人使劲揉着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耳鸣,出现了幻觉。

更多的人则是在脑海中飞快地翻检着关于郑玄这个名字的一切信息,他的学问,他的声望,他的传说。这个名字的分量太重了。

他为啥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穿着如此寒酸的半旧儒衫?

这和传说中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儒形象,实在相去甚远。

所有的目光,再一次,齐刷刷地聚焦在老者身上。

只是这一次,目光中不再是輕視和愤怒。取而代之的,是审视,是驚疑,是探究,更有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整个官学门前,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靜。

谢喬正在一墙之隔的梁园里,听到外面的动静起初并没太在意。

还以为是哪个狂热粉丝又在喊什么圣人英明,或者是为了抢个好位置起了点小摩擦,寻常事耳,见怪不怪,不必在意。

她理了理袖子,正打算动身回相府,今日的圣人答十问的戏码也算圆满落幕了。

就在这时,小吏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汗水和惊恐交织,说话都有些结巴。

主主公!不好了!外面

小吏喘着粗气,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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